欧欧西

一场夏日烟火。

【鸣佐】破镜(三)





自见了那位不见老板不买画的客人,香燐就对佐助的往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好不容易逮着水月,她鬼鬼祟祟地朝背后看了一圈,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暧昧地一眨眼睛:“你跟我们老板认识挺久了吧。”

“是啊。”水月漫不经心地磨指甲。

“那……”香燐犹豫着要不要直奔主题,被水月看穿了心思。他警惕道:“你不要指望我告诉你什么不应该知道的,我是不可能做叛徒的。”

香燐颇为不屑一顾:“不知道就直说不知道,装什么啊,我又不会看不起你。”

水月瞪起眼睛:“谁说我不知道了,我知道!只是他肯定不愿意我告诉你。”

“哦。”香燐收起好奇心,转身就走,随口道:“那你肯定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天天送花过来了。”

“送花?”水月竖起耳朵,一把拽住香燐,“谁啊?”

香燐学着他的样子耸起肩膀:“你不要指望我告诉你什么不应该知道的,我是不可能做叛徒的。”

水月被她堵得说不出话,他烦躁地甩开香燐,举手投降:“行行行,我知道了,你要问什么?”

香燐一转眼珠,“鸣人是谁?”

水月一听这名字就像踩了毒蛇,惊得没跳起来:“他又来缠着佐助!”

“又?”

“真是!”水月气得嘟嘟囔囔,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往外倒:“当年就不清不楚的缠着,被拒绝了还不死心。现在都戴着戒指了,一副对前任情深不悔的样子,又来招惹佐助做什么?我非揍他一顿不可。”他越说越气,撸起袖子就要比划开。

“水月。”佐助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两人一齐转头,就见他站在身后,也不知听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听见了又不知听去多少。

他继续道:“我这儿有几幅画要你帮忙送给客户。”

水月放下袖子,问:“送给谁?”

“漩涡鸣人。”

 

鸣人一打开门,就看到一张不满的黑脸,而且他很确信,这不满是冲着他来的。

“你好。”他的笑容如此清爽,和水月能拧下水来的低气压形成鲜明对比。

水月从鼻子里敷衍的哼哼几声,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是作为画廊的工作人员来访,他早就一拳猛击到鸣人的脸上了。

鸣人侧过身让他进屋,倚着墙抱起双臂,欣赏水月辛苦夹着画的姿态。

水月小心的将画放下,不情愿地提醒了些保养注意事项,说完便迫不及待地准备离开。鸣人始终很客气地保持微笑。

经过鸣人身边,他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地发作了:“你就非得招惹他吗!”

“这话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我买画是招惹他?”

水月气不打一处来,“你明明就、明明就——”他愤怒地指着鸣人左手,“你都这样了你还要打扰他!”

鸣人顺着他指的方向低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变得冰冷,“那又怎么样?他是成年人,愿不愿意是他自己的事情,你未免管的太多。”

“你也想的未免太好了些。”水月冷笑一声,“他从来就不愿意。”

鸣人懒得再继续这种无意义的对话,他一指门外,请水月迅速出去。水月傲慢地仰起头,知道自己准确地踩到了鸣人的尾巴,很是出了一口恶气,大摇大摆地摔上门。

门“砰”的一声巨响,差点砸在鸣人脸上。他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半晌,举起手腕,温柔地吻了一下。

 

香燐摆弄着花瓶里的玫瑰,手指抚摸过柔嫩的花瓣,满是怜惜。再好看的花无人欣赏又有什么用,最后还是会被扔进垃圾桶。

一日一日的送过来,没有署名,但这些花是谁送的,送给谁的,不用明说也清楚。佐助从来不多看这些花一眼,也不打电话拒绝,就当没这么一回事。倒是香燐每天欢欢喜喜的等着今天又有什么花,盘算着插在哪儿好看,摆在哪儿装点画廊。时间长了,本来和水月同仇敌忾同一战线、坚决反对糖衣炮弹的香燐软了下来,或许是看在各色娇嫩花朵的面子上,她竟先对这位苦追老板的人产生了几分怜悯。

她抽出几支香槟玫瑰插进长瓶,加了些清水,不作声地放在了佐助桌上,悄悄拉上门出去了。

佐助一回来就看到几支娇艳欲滴的玫瑰,他随手将花瓶挪远些,继续联系那位难搞的画家。聊了没几句,他眼角瞥见花朵,忍不住又多看几眼,一走神错过了对方的问话。

“你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吗?”画家问。

“不,没有。你说。”佐助定了定神,把视线从原来的位置移开。

画家的口气软和了些,“如果你真的坚持,那下周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见一面。”

他突然软化的态度实在让佐助想不到,他趁热打铁约定了详细的时间地点,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便说了再见。

佐助握着手机,心里松了一口气。他靠在桌沿捏了捏眉心,不由自主地将长瓶捞回身边。花香芬芳动人,花瓣细致优雅,他握着半拢的花苞凑到唇边,失神地细细轻吻。

 

傍晚时分,佐助接到了鸣人打过来的第一个电话。他静静地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过了半分钟才接起来。

电话一接通,鸣人低低的笑声就落到他耳边,“你很忙?我打扰到你了?”

“还好。”

“你一直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会干看着手机震动,直到我放弃。”

佐助刻意笑了一声,“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一向擅于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佐助收敛起笑容,“你打电话过来是特意和我说这些事的吗?”

“好吧好吧,你不高兴听,我就不说。”鸣人的态度无奈又纵容,像对待年轻骄纵的恋人,这让佐助心情恶劣。他不想听鸣人这种在别人身上练熟了的口吻,更恶心这种口吻用到自己身上。

他一声不吭,等着鸣人到底想说什么。

鸣人大约感觉到他的情绪,于是直接说:“我今天收到画了。”

“我数了一下,好像少了一张。”他说“好像”,那就是确定了。

佐助问:“哪张?”

“‘爱’。”他将这个字从舌尖缓缓吐出,带着滚烫的呼吸,跨过大半个城市,飞过天边的晚霞,掠过溶金般的光辉,火焰一般热烈地跳动着跃入佐助心口,蛮不讲理地融入骨血,彻底成为一体。

通话一时沉默下来。

落日的余辉涂抹了整间屋子,佐助微微仰起脸庞,说:“这张,不卖。”

 

水月一进画廊就被香燐扯到一边,他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

香燐朝里面一指,“那位客人又来了。”

“谁?”水月伸着脖子往里看,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蹭”地一声火气一窜三丈高,他脑子一激就要上前:“警告过了还敢来,真是不怕挨揍啊。”

“干什么干什么。”香燐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别发疯。”

水月捂着脑袋,一脸难以置信:“你这个叛徒,你背叛了我和佐助,你居然倒向敌人,你——”他深觉骂得不够厉害,凶巴巴地补充道:“我唾弃你。”

“幼稚。”香燐鄙视地摇头,“他能来,佐助能不知道?佐助知道了都没说什么,你急吼吼地冲上去有什么用。”

水月眨巴着眼睛消化了几秒,“那……就这么算了?让他在佐助面前晃?”他还是心有不甘。

香燐故作深沉,“这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佐助说这幅画不卖,好,不卖就不卖。买画不成又心心念念放不下,隔三差五来看一眼也是很自然的了,总不能将客人乱棒打出去。

鸣人站在画前,目光温柔似水,像凝视着心爱的情人,肉麻得水月浑身起鸡皮疙瘩,让他不禁想,这小子是不是就用这种眼神看佐助……他恶寒地打了个哆嗦,连忙止住自己太过活跃的大脑。

鸣人心满意足地欣赏完“爱”,又多情地在今日新送来的鲜花上流连了一番。香燐已经借故从他身旁经过三圈了,她顶着水月的压力,走到鸣人身边,语速飞快道:“佐助今天不在。”

“那他……”

“他去跟一个画家见面了。”

“哦。”鸣人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忽然绽开笑脸,“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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