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欧西

一场夏日烟火。

【鸣佐】致幻旅行(一)

*梗来自英剧《致幻旅行》




鸣人和佐助闹别扭了。

他们俩闹别扭、拌嘴是家常便饭,大家都习以为常,甚至到了不听他们吵几句就不习惯的地步,可恶的大人还总是一边看热闹一边笑嘻嘻地说“感情真好啊”。但这是小时候的事了,从进入青春期开始两人就莫名地和谐起来,简直就是形影不离出双入对,能看到鸣人,佐助就一定在附近。发生争执的次数也大幅度降低,最多就是嘴上不咸不淡地吵一吵,最后还总是沦为“反弹”“反弹无效”之类十分幼稚的对话,嘴上不停的同时两人也一定是手速飞快地在游戏里默契超群的大杀四方。冷静早熟的宇智波佐助若是被人看到这一面,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正是因为感情太好,佐助在生活里存在感太高,他态度稍一冷淡,鸣人就抓心挠肺的难受。

“唉……”鸣人倒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佐助的心思真是比女孩子还难懂,他千想万想也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佐助。是他不应该去问佐助收到的情书吗?他一问,佐助就沉下脸,不愿意搭理他了。可他心里也不好受啊。

鸣人惆怅地翻了个身,一转头,看到床头柜上摆着的木刻小人。他端详了片刻,把它拿到了手中,举在面前细细摩挲,把缺鼻子少眼的木头人转了个方向,看到后背上刻着的“漩涡鸣人大白痴”。

被指名道姓骂了的某人一乐,噗嗤笑出声,这是他和佐助幼稚园时期某次吵架过后的历史遗留了。小佐助把他气哭后表面上大获全胜,非常高傲,结果回到家就委屈得抽抽咽咽,还翻出鸣人以前送给他的丑兮兮的木头人在背后刻字发泄。美琴看小儿子被气得眼泪打转,一问得知是和朋友吵架了,本着大人们对他俩“越吵感情越好”的处理原则,带着佐助登门道歉。佐助拉长小脸不说话,倒是鸣人先说“对不起”。鸣人的主动求和让佐助内心不安,他愧疚地把被刻了字的木头人给鸣人看,鸣人一看自己和爸爸一起做的木头人被糟蹋了,还是骂自己的话,当即哇哇大哭,也顾不上什么和好了。佐助本来就不好意思,一看鸣人哭了,鼻子一抽,不负众望地跟着放声。两人比赛似的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小小两坨哭作泪汪汪一团。家长们顿时傻了眼,手足无措地劝劝这个再哄哄那个,原本和乐融融的氛围化作哭声的海洋。

这场让大人们精疲力竭的家庭聚会最后以佐助在鸣人家留下过夜收场。两人哭累了,手指勾着手指,头抵着头,眼角垂泪地窝在一起,鼻头红红地睡着了,梦里还不忘抽噎几下。这个木头人也就在那次被留了下来。

鸣人回忆往事,早就忘了当初是为了什么吵的架,现在再回头只觉得好笑又丢人。他抚摸着自己的名字,颇为骄傲地想:佐助真聪明啊,那么小就会写这么复杂的字了。转念思及佐助小时候圆滚滚的一团,再想想他现在四肢颀长,下巴尖尖,油然生起家长般的深沉满足:可爱的小佐助现在长大了啊。

他鲤鱼打挺坐起,握着木头人沉思,自我开解道:又不是第一次了,既然惹他不开心就去道歉呗。反正他不理人,难受的还是自己。

想通了的鸣人飞快下楼,对正在厨房里做饭的老爸老妈交代一声,就高高兴兴地去找佐助了。

 

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是美琴。她一见鸣人,两人便心照不宣地一笑。

美琴说:“佐助在他房间,你上去就好。我要出去买些东西,马上回来。两人要好好相处啊。”

“是!”鸣人应道。他目送着美琴出门,等大门一关,转身迫不及待地上楼找佐助。

他蹑手蹑脚地拧开门把,探头见佐助背对着侧躺在床上,偷偷一笑,小心又小心地关上门,还是被佐助听到了动静。

“我没有什么,不用担心。”佐助情绪低落地坐起来。

鸣人腾地飞扑过去,一下将毫无防备的佐助压回床上,得意洋洋地对吃惊的佐助说:“是我啊,小佐助。”

佐助先是一惊,下意识地就要反击,紧接着想起两人还在冷战中,便板起脸语气不善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道歉啊。”鸣人大大方方地说。他把佐助按在身下,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道歉就要有个道歉的样子吧,这算怎么回事?佐助恼怒地暗暗和鸣人较劲。

鸣人毫无所觉,“惹你生气是我不对啦,你如果不喜欢我问我就不问了。可以前你都不会生气啊,为什么这次就生气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你要是突然不喜欢我这样就说一声啊,不要一个人生闷气嘛,我也很难受的……”他一个人自顾自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只想着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说给佐助听。

难受……佐助放弃了暗中挣扎,自暴自弃地躺平。说什么难受,你这个迟钝的白痴怎么可能会难受啊。他抬起胳膊遮住眼睛,逃避现实似的不愿去听鸣人的话。

鸣人对他的消极抵抗很不满,他弯下腰,“有什么问题就要说出来啊佐助,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啊……”

他灼热的呼吸浅浅地喷洒在佐助裸露的小臂和脸颊上,佐助身子嗡的一麻,感到脸上的热度一路往上升。他像是刚刚从梦中惊起,突然醒悟了这个姿势的危险性,两手抓住鸣人束缚着他的手臂,膝盖在扭动中不轻不重地顶到鸣人两腿之间。

两人的动作僵住了。

佐助盯着鸣人下身,一动不动。鸣人全身僵硬,脖子像是干掉的水泥柱,卡着动弹不得。他的视线里只有佐助的脸,佐助双颊晕红,眼底汪着水,在夕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真是煽情极了。鸣人仿佛被他引诱了一般,转不开眼睛。

室内一片寂静。

然后,佐助又冷静又疑惑的声音打破了静止的画面:“你裤兜里鼓鼓囊囊的装了什么?”

鸣人呼吸一窒,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险些把自己呛死。佐助趁机将他推下去,整理在两人打闹中被掀起的衬衣。

鸣人颓然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掏出那只丑丑的木头人,“这个啊,你还记得吗?”

他很怀念地说:“这还是我在幼稚园的时候和老爸一起做的呢,送给你还被嫌弃了。哼哼,嘴上不喜欢,还不是拿回家了……虽然后来又被你刻了字就是了,嗯,但我一直留着呢。今天看到,感觉小时候好有趣啊。”

对于他这种疑似老年人回忆黄金岁月的状态,佐助只能无语地投去一瞥,下一秒,他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说不出一句话,原本发烫的脸庞刷地惨白,四肢冰凉。

鸣人絮絮叨叨半天也没得到回应,拿眼角去扫佐助在干什么,一看被吓了一跳:“佐助!你怎么了!”

佐助瞪大双眼盯着他身后,“跑……”

“什么?”鸣人困惑地回头,一道冰冷的风迎面扫来——

“啊啊啊啊啊啊!!!!!!”

 

高中生漩涡鸣人,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经常被恩爱的爹妈闪瞎双眼),在父母的疼爱中长大(老是被坑),有一个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身份待定,有可能更亲密),虽然学习成绩不怎么优秀(这也方便了和学霸竹马一起学习),但人缘特别好,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中除去一些少年的小烦恼外,一切都非常的美好,用一句话来说,也就是普通的日本高中生。

——然而,普通的日本高中生注定会遇上一些不平凡的事情(例如?性向?)。


“所所所所所所所所以!这个人是从哪儿来的啊啊啊啊啊!!!!”鸣人拽着佐助躲避身后的追杀,欲哭无泪,鬼哭狼嚎。

“我怎么知道!”佐助怒吼着回答,一矮身,头顶一凉,险险躲过刀锋。

鸣人不知道,佐助也不知道,一个普通日本高中生的房间里怎么就凭空出现了一个手持武士刀,身穿盔甲的人,而且这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杀。这是什么发展?也太不科学了吧?!

鸣人尝试和他沟通:“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我我们不认识你啊!”结果只换来对方一记劈杀,还好鸣人反应及时,不然脑袋就要当下落地。他意识到对方不想和他交流,赶紧闭嘴,保命要紧。

两人在狭小的房间里借助主场优势,利用桌椅衣柜去阻拦对方的攻势,试图往房间外跑,不料被一刀阻住去路。鸣人两腿发软,慌乱地把佐助往衣柜里塞,用身体压住门,不让他出来。他靠着衣柜,耳边是佐助焦急的呼唤,脑中一片空白,刀口无情地对准了他的脖子,他绝望地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噗”地轻响,一蓬热血溅到了鸣人脸上。“砰”的一声,一具躯体倒地的声音砸在鸣人心上。

我死了吗?死了吗?鸣人慢慢地感知着身上有没有哪儿痛得要死,或是灵魂有没有轻飘飘地浮起来,他不敢睁开眼睛。他何止是不敢睁开眼睛呢?他连呼吸都停止了。

“鸣人!!!”佐助撕心裂肺的惊叫在他脑子里炸开。

他猛地张开眼,眼前一花,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清。鸣人扑通跪倒,撑住身子的双臂抖得像涮糠,随时都会瘫软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气,肺都因过度呼吸而疼了起来。一层层的冷汗此刻才冒出来,湿透了薄薄的衣服。

佐助从衣柜里冲出来,哆哆嗦嗦地摸遍他全身:“你没事吧?有没有哪儿受伤?我看看我看看。”

鸣人力竭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死的是别人。佐助这才注意到,刚刚一直杀气腾腾的人现在倒在地上,胸口破了一个血窟窿,死不瞑目地瞪着眼睛。

他松了口气,吊在半空饱受煎熬的心终于放下,一拳砸在鸣人脸上。

鸣人被砸懵了,呆呆地看着他。佐助全身无力,这一拳并不重,但还是让鸣人惊吓过度后努力重新运转的大脑彻底罢工。

佐助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他恨声道:“谁要你逞英雄挡在前面?你要是真的死了,我、我……”

他骂了一句,后面的话就断断续续地再也说不下去了,头深深地埋下去,不让鸣人看到他的脸。

我什么?他没有说。但鸣人突然之间心有灵犀的懂了他全部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鸣人嘶哑着嗓子向他保证。

佐助飞快地斜了他一眼,眼睛亮晶晶的,“还有以后?”

“呵,以后还真的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

两人一起抬头,同时看向救了他俩又被无视许久的人,发出一声见了鬼地尖叫:“带土叔?!”

 

宇智波带土,宇智波佐助的小叔叔,成日里和小辈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大龄青年一枚,感情经历为零,和好友旗木卡卡西组成坚定的单身汉联盟,是忠诚的“情侣去死去死团”成员。

佐助向来直呼其名,这次和鸣人一起叫出“带土叔”,实在是因为太惊悚了。

对,惊悚。任谁看到自己嬉皮笑脸的小叔叔身着盔甲手持利刃,从天而降把自己救出危难之中,难免都要惊悚一番。

两人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个打扮的能直接去片场拍戏的带土,大脑彻底死机。

鸣人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魂飞天外地说:“带土叔,你杀人了。”

带土闻言不屑地踢了踢死尸,“如果我不杀他,那死的就是你俩了。”

他这副熟练平静的态度让佐助后背一寒,这个带土和他认识的带土不太一样,不止是打扮上。联系到短短时间内发生的这么多异况,佐助谨慎地拉着鸣人往门边退,一边说:“还是先出去,房间太乱。”

带土将他的戒备看在眼里,微微赞叹道:“你想的没错,我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带土。”

“什么?”鸣人糊涂了,“不是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唔……平行世界?你们这儿应该是这么说的。”带土大马金刀地在一片杂乱中坐下,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

“哈?带土叔,别开玩笑了好吗?这怎么可能……”鸣人说着说着没了底气。难以解释的地方太多,凭空出现要杀他们的古代武士和凭空出现救了他们的宇智波带土,都是不能用常理去理解的。更何况这位宇智波带土视杀人为平常事,与他们认识的那一位大不相同。如果非要去想的话,平行世界穿越时空之类的,倒是有可能。

佐助上下打量着他,“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会到这儿来?”

带土干脆利落地说:“因为有人要杀你们。”

 

有人要杀我们?鸣人和佐助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是他吗?”鸣人想要指一指死尸,却惊愕地发现,地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尸体,只有一滩血迹。它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为什么会无声无息地就不见了?难道说……平行世界是真的?

带土也注意到了,皱了皱眉头。快来不及了,他加快语速说:“他只是奉命行事,要杀你们的另有其人。我需要你们和我一起回去,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

——“小心!”

带土薙刀一卷,掀翻了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杀手。尸体在倒下的一瞬间于半空消失,连血都没来得及溅下。与此同时,像是变魔术一般,又有三四个杀手凭空出现。他们举起刀,对准了三人。

带土将两人护在身后,不耐烦地“嘁”了一声:“真是没完没了,杀一个出来几个,蝗虫吗?”

他把一样东西粗鲁地扣在佐助手上,紧盯着包围过来的敌人,耳语般道:“这个千万不能丢,你们俩不能走散,一定要一起。记住!去找卡卡西!”

他话音刚落,便感到一股风吹动了他的鬓发。对面的杀手露出凶狠的眼神。

“哼,走了吗?走了我才好施展。”带土微微一笑,目光炽热又冰凉,刀尖破空一指,“来吧,看看到底是谁能坚持到最后。”

 

失重感袭击了鸣人和佐助。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过了千万年,时间被无限拉长又缩短,他们好像穿梭了亿万年光阴,又好像只是一闭眼再一睁眼的功夫,就再次踏上了实地。

两人晕晕乎乎地倒在地上,半天才勉强爬起来观察周围的环境,心脏咯噔沉了下去。这是一间幼童玩耍的房间,地板上铺了柔软厚实的长毛地毯——多亏了它,两人才没有摔得很惨,上面散落着没有收起的童话书,一匹憨态可掬的摇摇木马静静地立在墙角,一辆玩具车停在轨道上,打磨圆滑的木质儿童滑梯涂了非常柔和可爱的颜色,各式各样的积木都堆在一起。房间十分安静,依稀能闻到孩子身上的奶香味。

无论如何发挥想象力,这都不会是佐助的家。他们,确确实实在眨眼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鸣人此刻只想抱头哀嚎: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日本高中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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